“餵，怎麽回事啊？什麽藍家的秘密？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裴絲絲用胳膊肘支了支霍凈彥。

霍凈彥看了一眼滿眼好奇的裴絲絲，原本凝結著的情緒瞬間就散開了。他知道，裴絲絲此刻一定也是無限的輕松，長期盤踞在他身邊的兩個女人被double kill了，而且還是由他霍凈彥親自出手的。

他無奈地嘆了口氣，捏了捏裴絲絲的鼻子：“我之前一直在暗中調查藍婉，當我得知她對你做出了一些不利的事情之後，我就決定讓她離開我身邊。不過由於我們兩家是世交，以後總是免不了見面，幹脆一了百了，讓她移居到外國去。”

“然後你就去查藍家了？”聽著霍凈彥輕描淡寫的語氣，裴絲絲仍然掩蓋不了內心的震驚。

“是，我一直在搜尋藍家的一些不能見光的秘密，並且從藍家企業小股東那裏買了很多股份。換句話說，藍家企業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。這兩重條件下，藍家的命脈就被我給捏住了。”霍凈彥繼續說道。

雖然說得輕松，但是裴絲絲深知這個過程會有多艱難，因為一個大企業是很難留下不利於自身的證據的，而霍凈彥能發現，一定是費了大量的心力的。

不過……裴絲絲繼續問道：“你不是說和藍家是世交嗎？你就這麽控制你的世交了？這樣爺爺會不會不高興？還有以後生意上……怎麽辦？”

雖然對商場上的事情一無所知，可裴絲絲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始擔心霍凈彥現在的處境。

不知不覺間，她已經開始學會替這個男人著想和擔心，仿佛這是一種本分和天賦。

霍凈彥輕笑了一聲，享受著裴絲絲難得的關心，繼而看著裴絲絲的眼睛認真說道。

“絲絲，商業上沒有永遠的朋友，這句話你想必已經聽厭了吧？不過只有我們這些身處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這種殘酷性，藍家之於我們而言，是朋友，但是有利益沖突的時候，我們也會毫不留情地相互打擊對方。”

裴絲絲皺著眉頭，問道：“有什麽利益沖動？我記得霍家和藍家最近好像沒什麽不和的地方啊？”

霍凈彥捏住裴絲絲兩頰的肉：“利益沖突就是你啊。”還沒等裴絲絲表達訝異之情，霍凈彥就繼續說道：“你以為你之前受到過各種各樣的汙蔑，甚至還有一次有人身危險，都是藍婉一個人做的嗎？”

“你是說？”裴絲絲睜大了眼睛，“藍家的人也參與進來了？”

霍凈彥點了點頭：“藍家可能也很想讓我做他們家的女婿吧，就明著支持藍婉的行動。不然，我也不會痛下殺手，置藍家於死地。”

霍凈彥的話沒有絲毫隱瞞，他這些話，不僅是說給裴絲絲聽，也是說給在場的霍老爺子和楊熒聽。

他要告訴爺爺，這個女人在他心裏到底有著多麽重要的地位。一旁霍老爺子若有所地的看著，沈默不語。

裴絲絲正要感動地點頭，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：“你調查藍婉多久了？”

“大半年了吧。”霍凈彥回答道。不過他對裴絲絲這個問題有點不解：“怎麽了？”

想起剛剛霍凈彥和藍婉的閑話過去，又想起這大半年來自己受到的藍婉的擠兌，裴絲絲氣憤地打開了霍凈彥的手，也不管霍老爺子是不是還在旁邊了。說道：“也就是說，你在明知道藍婉要害我擠兌我的情況下，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，就讓她那麽欺負我？”

呃……霍凈彥難得地面上閃過窘迫，片刻後，他才一把攬過裴絲絲的肩頭，說道：“一切以大局為重，我當時以為你會擠兌回去呢。”

“這還怪我？還不是因為她是你的青梅竹馬，要不然，我根本就不會讓她白白得意那麽久。”裴絲絲有點不依不饒。

一旁的李椒實在看不下去，她笑著開口道：“得啦，還蹬鼻子上臉了。你知道霍凈彥整天追查這種事有多累嗎？還一個勁兒地怪他。”

裴絲絲被截了話口，於是瞬間把矛頭對向了笑嘻嘻的李椒：“你的意思是你也知道了？就我被蒙在了鼓裏？”

李椒把雙手舉高，以示投降：“霍凈彥想讓我來拍攝，當然得告訴我是什麽事兒了。不過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，和你差不多了。”

“切，誰知道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了的。”

話雖然這麽說，裴絲絲還是笑著放過了李椒。

裴絲絲看著有點得理不饒人，可是天知道她此刻有多麽地開心。

之前是藍婉，後來是許溫婉；先是青梅竹馬，後是霍老爺子初戀情人的孫女。兩人沒間斷地找她的麻煩，緋聞一樁一樁地往她身上貼，而現在，所有的事都消失了，一並解決的。而解決這件事情的，正是她的愛人和與她肝膽相照的朋友。

目前來說，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快樂和幸福的事情了。

在場的眾人，除了霍老爺子，其他人臉上都洋溢著明晃晃的笑意。

而霍老爺子，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刺激。原本他最為滿意的兩個兒媳婦兒人選，被接連爆出做過一些齷齪事兒，其中一個還造謠楊熒和裴絲絲要謀奪霍家的財產…

到底是她們兩個太會蒙蔽人，還是自己老了？老的分不清好壞，看不清事實真相。

霍老爺子長長地喟嘆一聲：“造孽啊！”。

在裴絲絲的眼裏，此刻的霍老爺子顯得格外地脆弱，而他臉上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皺紋則更加地加深了這種感覺。霍老爺子仿佛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指責她是戲子的那個人，不再是大聲駁斥霍凈彥娶裴絲絲決定的那個人，也不再是不顧顏面逗樂霍星耀的那個人，而真真正正地算得上是一個老人。

一個被眼睛和歲月欺騙了的老人。

裴絲絲心裏驀地一痛，她看著霍老爺子轉動著拐杖，在老管家的攙扶下慢慢地向自己的房間移動著。

自從上次他被霍凈彥氣得坐上輪椅後，老爺子就好像再也離不開它了。

她目送著這個倔強的老頭子離開，她的目光落在霍老爺子花白的頭發上，落在他手上密布的青筋上，落在他皮膚上無處不在的老年斑上，落在他那蕭索的背影上，一時間，裴絲絲的鼻子一酸，內心滿滿地都是酸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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